“树,在想什么?”简昔摸了摸他的脸颊。
“噢……”池树回过神,笑笑:“在想你啊。”
“你还是整晚都在做噩梦?”简昔的手指尖滑过池树微微发黑的眼圈。
池树点点头。
“梦见谭牧牧死在你面前?每次梦见的时候,每个细节一点儿都不差,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池树说:“是,不过,我昨天夜里梦见的不是谭牧牧。我梦见的是谭牧牧的弟弟田川。”
“哦?梦里发生了什么?”
池树用手掌揉揉额头,又捏了捏太阳穴:“我梦见似乎还是同一天,我在医院上班,必须马上给一个车祸受伤的人做手术。可是车轮是从他的腹部压过去的,脾脏全碎了,腹腔里全是血。我只是一个普通外科医生,我不是神仙……我没有救活他。我记得他只清醒了几秒钟,只喊了一个字——姐。在我面前死去的人我都数不过来,可是每一次,我都会难过得发疯,好像死的是我的亲人。特别是那一刻,我就在想,他死了,他的姐姐该有多难过……”
“然后,”简昔说,“你出了手术室门,就看到了他的姐姐。在那以前,你没有遇见过像她那样漂亮的病人家属。你还记得她当时穿了一件绿色亚麻长裙,两条麻花辫子,你在瞬间就想到了一句宋词——曲沼通诗梦,幽窗净俗尘。特别是,因为她的弟弟刚刚车祸离世,显得楚楚可怜的,你一下子就喜欢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