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卜鱼一听考绩之事,慌忙道:“此刻下官实在没了办法,还望刘法曹行个方便,指条明路……”
说话间,张卜鱼的胖身子已凑到那刘法曹跟前,他那胖身躯一挡,程处亮就完全看不见这两人在做什么动作了。
但看张卜鱼小胖手在袖中掏了半天,又往那刘法曹那边递着什么……
想也明白,这是在塞银子呢!
程处亮朝身旁一脸焦急的心娘打趣道:“你这糊涂老爹,竟还有些小手段呢!”
他这话本就是玩笑,这等官场惯例,本是司空见惯,程处亮并不在意。
但心娘却已似乎误会了,她微微欠身道:“还望殿下体谅我爹爹身不由己……”
她此刻柳眉微蹙,面带羞愧之色,显然是并不了解这等官场上的人情世故,以为她爹爹犯了天大的罪责,当真以为程处亮要为此责怪张卜鱼呢!
这心娘天真烂漫的青涩模样,倒叫程处亮眼前一亮。
此前,他见识到的心娘,是知书达理,颇具才智的。
但这会儿的心娘,却是懵懂迷茫中带着一丝傻气。
这聪明人的半分傻气,总是格外招人喜爱的。
程处亮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放心,我晓得他的难处。”
他又抬头,看向堂中。
此刻那刘法曹似乎在掂量着手里银钱的分量,但显然这银钱不能叫他满意。
他冷哼一声,将银子抛了出去,正落到门边,程处亮的脚下。
这是一颗纽扣大小的银磕子,此时的金银产量都不高,这银磕子虽算不上大,但对张卜鱼这个级别的官来说,已算不上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