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咱们就不会找个事作?我没结婚的时候就不想出嫁;及至结了婚,事事得由我作主。丈夫向我摇头,好,咱马上还去作事;闲气,受不着!"
"可是你有那个本事,我没有呀!"方墩含着泪说。
邱太太忘了,妇女不都是大学毕业。可是既然这么说了,不便再改口--她是以"个性强"自命的。"那也没关系,叫他给你生活费呀。真凭实据,他是对你不忠,叫他拿钱!"
"他也得有哇!"方墩心里更难过了;"当初他作军官的时候,钱来得容易去得快。军队解散了,他一闲就是二年,大吃大喝的惯了,叫他省俭,不会。入了财政所之后,我是一把死拿,能把过一块是一块,一毛是一毛。可是薪水是有一定的,任凭怎么省吃俭用,还能都剩下?就说都能剩下,一共能有几个钱?哎!都是我命苦,谁叫没个儿子呢!设若有个儿子,他管保不敢闹娶小!我并不是不跟他闹死闹活的吵哇,可是咱们妇人任凭怎么精明,没儿子到底堵不住丈夫的嘴!其实没儿子能都怨我吗?他年青的时候,胡逛八扯:哎,什么也不用说,命苦就结了!"吴太太叹了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