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晋颂说:“挤上吧,不挤漏风,不挤这屋没法住人了。”
起风镇人说砌后窗不说“砌”,说“挤”,倒也形象,一到深秋,拿泥坯一块挨一块挤,把窗洞挤得严严密密,挤得水泄不通,再拿泥浆抹上,屋里的热气才能不被北风卷走。
挤后窗要和泥,还要拿手抹平,大冬天,手插到泥里,手指头冻得像针往骨缝里扎,金送子不好意思,说不用了,等天亮了她自己挤。
葛晋颂把灯笼还给许仙,把着豁口跳了进去,许仙也想往里跳,他不让,说许仙年纪大,冬天老人骨头脆,让他和金送子走前门转过来。
许仙说好,扛着铁锨从前门转进去,和了泥,和葛晋颂两人把后窗挤严密了,又把院墙上的豁口垒好,又里外打量了一番,让金送子安心睡觉,有动静就喊他们,不用客气。
金送子心里热烘烘的,葛晋颂是东家呢,也深更半夜跑来帮忙。
葛晋颂跟许仙说:“许叔,今晚你睡老浦家吧,让孤儿寡母和我婶睡去。”说完,看看金送子,“你看这样成不? ”
金送子心里就更暖了,忙说不用了,折腾了这大半宿,估计贼人没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