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蒙大赦,高承钧站起来,临出去,他却恋恋不舍地回头望向头也不抬的雪信。他忽然想在她身边多坐会儿。
听见高承钧确实出了车、合上了门,雪信才慢悠悠地拿起果盘里那个剥好的橘子,掰开,一瓣一瓣地辨滋味。她也是想他多坐会儿的,可是看他逼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更生气。
到了车外,高承钧还要挨河东侯的骂。
“进去吃顿饭也比这工夫长!你小子用没用心?”河东侯总觉得闺女是一时冲动做了傻事,如今后悔了,见高承钧也气不顺了,才一见他就赶他出来。河东侯几次都想带着队伍打道回安城,退了这门婚,让皇上另作打算。反正是涉及闺女的事,他就敢犟起老脸跟皇上顶。
可与雪信一商量,她还是拧着。
“出来了就没有无功而返往回走的道理。”雪信狠巴巴地说。
“是孬种还能吓一吓,是暴脾气还能激一激,可那小子是个软钉子,骂都骂不出个屁来,根本成不了大事。”河东侯对这块料也是愁。
“他没出声不是因为没知觉,他是在扛。”雪信说。
河东侯于是更愁:“闺女,你是真喜欢他?喜欢他,就应该不舍得逼他。往死里逼的是仇家。”
雪信说:“我们是仇家。可我也是仗着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才能逼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