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听到某种极轻微的声音,类似一个男人扛着一扇磨似的喘息声,类似一个女人发高烧说呓语似的哼唧声……
其实她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只有河水汩汩地流。而她连河流的声音也根本没有听到。四周寂静。她想象出来的那两种声音,似乎在这寂静之中变得愈加清楚,愈加强大了!她觉得她整个身体的血液,如同饮了烈酒一样在每一根血管里奔涌。她的心里又产生了某种渴望。更准确地说,是她的整个身体都本能地被引发了某种渴望。她那早已成熟了的女性的身体,是被那四百只母鸡和它们所下的一筐一筐的蛋每天劳累得疲竭极了!而那种渴望也就显得更来势汹汹,咄咄逼人,使她自己根本无法转移。除非这种渴望得到满足。她却从未得到过任何方式的哪怕一点点满足。她觉得不唯她的血液连同她整个的身体都渐渐被这种难捺的渴望燃烧起来了似的。她想要呻吟,想要躺在地上肆意扭动。
那一对儿“快活”着的红蜻蜓飞起了一下,又缓缓落在她手背上,翅翼复垂。弓起的一耸一耸的红身子使她联想到了明贵强壮的裸体。而下边那一只,她恍然觉得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