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读大学的时候,陶行知就认定,中国误就误在伪教育造就的伪君子身上:“天下非真小人之为患,伪君子之为患耳。真小人,人得而知之,人得而避之,并得而去之。伪君子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而处心积虑,设阱伏机,则桀纣也……综天下而论,伪君子惟吾国为最多;统古今而论,伪君子惟今世为最盛。吾国之贫,贫于此也;吾国之弱,弱于此也;吾国多外患,患于此也;吾国多内乱,乱于此也。”[2]后来,他进而把伪君子引申为“伪知识阶级”,认为伪知识阶级是特殊权势阶层,其总代表是皇帝,为了他们的特殊利益,通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迷惑,故意把人引向歧途。[3]
问题的症结在教育,问题的出路也在教育,“我们现在处于二十世纪新世界之中,应该造成一个新国家,这新国家就是富而强的共和国。怎样能够造成这新国家呢?固然要有好的领袖去引导平民,使他们富,使他们强,使他们和衷共济;但是虽有好的领袖,而一般平民不晓得哪个领袖是好的,哪个领袖是不好的,也是枉然。所以现在所需要的,是一种新的国民教育,拿来引导他们,造就他们,使他们晓得怎样才能做成一个共和的国民,适合于现在的世界。”[4]他坚信可以通过改造教育改造社会、改造人心。教育的罪过在于使人成伪,教育的真谛则是:“千教万教,教人求真。”不仅教人如此,做人也是如此,“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在他所开展的教育改革运动中,从晓庄师范到山海工学团,再到重庆育才学校,他始终坚持学习与做人的统一,坚持知识教育与人格教育的统一。陶行知把它概括为“教学做合一”的原则:“教学做合一是本校的校训,我们学校的基础就是立在这五个字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比明了这五个字还重要了……教学做是一件事,不是三件事。我们要在做上教,在做上学。在做上教的是先生;在做上学的是学生。从先生对学生的关系说:做便是教;从学生对先生的关系说:做便是学。先生拿做来教,乃是真教;学生拿做来学,方是实学。不在做上用功夫,教固不成教,学也不成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