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斯蒙德·布尔拔掉了买来的那瓶酒上的软木塞,找了个塑料杯,给弗雷德丽卡倒了点红酒。这不是什么好喝的红酒,太酸了。他把一只手搭在弗雷德丽卡肩上。
“噢,我可不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布尔说,“可能是来欣赏一下我的版画之类的?我们俩怎么不好好坐下,聊一聊,做些放松的事,再聊会儿,然后想想看工作什么的?”
他把一只手放在弗雷德丽卡的乳房上。弗雷德丽卡也友善地把自己的手盖在他的手上。她身上有沉睡着的一部分,想复苏过来回应。可同时她红肿的发热的身体内里,一些疼痛和悲苦也被一起唤醒,坚决地拉扯着她。戴斯蒙德·布尔给了她一个温热又带着松节油味的吻。弗雷德丽卡说:“我现在有点恍惚,就是这一刻,我想这种事不能进行下去。我想看看你的作品,我来就是要看看你的作品的。”
布尔一瞬间面露窘迫的神情。弗雷德丽卡愉快地想:搞不好,比起他那些藏起来的作品,他更情愿和坦然展示的是他的裸体吧。布尔对弗雷德丽卡的性爱欲望,那场可能发生的性爱,让弗雷德丽卡变成了一个“女孩”,当时布尔眼中的她,就是个女孩,但当他们重新开始对话,弗雷德丽卡又变成了别人,不再是那个女孩了。布尔说:“嗯,那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他考虑了一下。“你要知道,这些作品很私密,全部都带有私密性。我把它们创作出来,是为了要卖出去,尽管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画出来的,这听起来有点叫人发狂——独自做出这些作品,但它们又必须被观赏、审视,又必须全部离开我的屋檐庇荫,暴露于天光之下。”他说,“我快有点精神分裂了。”“精神分裂”是个很时髦的词汇,但当他把所有画布都掀开时,弗雷德丽卡才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