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那只一直在窗沿上踱步的灰鸽双翅一振冲上了天空,屁股后面挂出一道细细的黑线,旋即消失在油漆斑驳的窗框外。
“那任重算怎么回事儿?”我质问郝运香,“他啥证也没给你,别说裤腰带了,你恨不得连脐带都给他解开。”
郝运香眯着双眼,得意地说:“任重?他不一样。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是什么都会给我的。这结婚证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房产证、存折,早早晚晚,咱们走着瞧。小美啊,女人的裤腰带解不解,何时解,跟什么人能解,跟什么人不能解,不光是个把握时机的问题,还得靠眼光和判断。这是一道高深的、复杂的人生哲学选择判断题啊!做不好的女人要堕入苦海一辈子的!”说完,她将两只胳膊长长地舒展开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很显然,她认为自己完全做对了这道高深的、复杂的人生哲学选择判断题,这一辈子她是要远离“苦海”这两个字了。
郝运香的裤腰带哲学迅速而又深入地钻入我的脑海,以至于后来每当我跟铁军亲热时,一到要紧关头它便蹦出来,带着那股浓烈的味道随我一起沉入生命中最深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