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君潋修眉淡展,只是一句:“不敢。”
那书生顿时就愣住了,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知怎的忽然就矮了半截,只觉面前如海深广,即使他叫嚷再凶,也不过是投石无踪。但他仍是不愿罢休,倔强地一梗脖子:“我等却更想见识大人的才学!”
此言一出,贡生们的气焰便复长了几分,仿佛这一下便能点中这位笑容宛转的考官死穴,纷纷都似笑非笑的瞥那门匾。
之惟见了,简直气得发抖,看见门匾上被篡改了的字迹,想起那些京城中流转的野传:这一个“窘”字!他们究竟是怎样看待先生?!如此这人间?!
却见星眸流转,那人丝毫不意,反而笑意渐浓:“也是!当年身为考生之时,君某也曾和诸位一样,暗地里担心过考官学问,生怕一杆锦绣生花笔却偏碰上双庸碌昏花眼,生生的给耽误了去。不如这样如何?我批的是《易经》部分的卷,便就这部分的题与诸位切磋一番可好?”
“好!”众贡生们纷纷应着。
之惟感到搭在他肩的君潋的手已经潮湿,只见他已将另只胳膊整个放在了石墩上,依靠着手肘支撑全身,点点汗珠在他前额上泛着薄光,但他的声音却是不改的淡定从容:“今年的考题一是‘三羊开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