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珍被胤禛这番话吓呆了,趴在地上大汗淋漓,颤声问道:“四爷,您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胤禛悠然跷足,喝了一口茶,“任某住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的大员怕他?”
“老任——任伯安住在左翼宗学胡同。”温瑶珍咽了一口唾沫,“不过一年里头通共在家住不上一个月。他外头铺子极多,不但在京师,就是南京、汉口也开着二十几处大店。如今风声一紧,难说他住在哪里。至于大家都怕——”他抬头看一眼众人,嗫嚅了一下,胤禛笑道,“十三爷是我的换命兄弟;施大人是有名的正臣,我的好朋友;戴铎是我的奴才。你只管说,全由四爷担戴呢。”温瑶珍方道:“任某是康熙十五年副榜贡生,进吏部当差二十年,管着考功司档案。百官的大小过错,他都另备了一册,自己保存起来……”
胤祥不禁笑道:“他抄了这些有什么用场?”
“好十三爷哩!”温瑶珍苦笑道,“您金枝玉叶,哪里知道!考功司档案是密件,不奉旨是不能调阅的。二十多年前的州县官,只要熬过来,如今都是朝廷和各省的台宪大吏,升官的心正盛,如今的官各有门路,又各有对头,谁愿意将把柄与人?所以先就怯了他。他就以此要挟着当事人提供新闻,详加记载,分门别类往里头填——光他雇的抄手书吏就有二十多个!他库里存的档,比吏部的档还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