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云不咸不淡地道:“县城比不上东都洛阳,百姓虽住在城里,但很多人城外有田地,需每天外出耕种。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城里的屎尿秽物大多由本家运去种田,小小县城,有几个需要用大车来运送的大户呢?就算是县里用的秽物车,也不可能大得装下四个宝箱。如用这个法子,必会被守卫的卒子看出蹊跷来。”
“你这么一说,那就只剩下凶事车了,棺材做多大也没人管,只当是特别有钱罢了。再说送棺材外出落葬,没有人会主动开馆,谁也不喜欢触霉头、不吉利的事。不过,赤县城中夜里虽管得没有东都严,但也要敲静街鼓[2],有街使按时巡查。”说到这里,谢阮兴奋地搓搓手。“贼人夜半劫掠,只能把车藏在角落暗巷,绝不敢行入大道,所以,他们肯定要等到第二天天亮,才会以办凶事为名,驱赶牛车离城。”
明珪连忙接上她的话:“然而这个时候,王万里已经被杀,按理说,他们应该走小路,才更好回避搜查。可牛车沉重万分,若不走官道,说不定会陷在土里。又因财物太多,他们不太可能冒险在官道附近坐地分赃。如此一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多半会把宝箱直接埋掉。”
“运的是棺材,要埋了它,又不引人瞩目,当然是假戏真做,直接藏在坟地里最为合适。”谢阮眯眼推算,“看来,只要让本县少府[3]顺此线索去查,找出县城附近这几日立的新坟即可。至于贼人到底去向哪边,寻守门卒查一下灭门案第二天一早出城的名单,也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