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要飞;他仍要闯。天是如此之高;地是如此之大。
他每天都要逛街。坐茶馆喝茶,听茶客谈天说地;到酒馆吃酒,看众生醉后狂态;有时他还跑到郊外的驿道边,看南来北往的迁客骚人的喜怒哀乐。
他与胡同里的老人谈旧闻掌故,京中趣事;
他与少年书生谈安邦治国,指点江山;
他与游侠谈江湖秘闻,了解江湖上的一些情况;
他从不声张,从不骄纵招摇。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阿哥、贝勒,可以为所欲为。他也知道在京城的宫中有个“阿哥所,”里面有十四个阿哥,每个阿哥都很厉害,每个阿哥都想当皇上。
他不过是个巡抚的儿子,巡抚在京中算不了什么。但没有人知道他是巡抚之子。
他坐如处子,文静、安详像一个书生;有时又动如英豪,像盖世的俊杰。
和一般的书生一样,他也求取了功名,考中举人。
闲暇的时候,温习功课,又读了不少的书。
但他始终走不出这座城,他感到有一根线在拴住自己。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羽毛渐丰的小鸟,每天站在巢边,看空中那些来来去去自由飞翔的同类,十分的羡慕,心中一直有一种振振翅膀的欲望。他想飞出去,背负青天,去看看大地、高山、树木、村庄是个什么样子。但他没有飞出去,感觉总有一根线拴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