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
门外进来两个保安,把骂骂咧咧的青年架起来丢了出去。
陆九铭只有苦笑而已。这三十年来,像这样的死亡威胁他不知收到过多少。他从小就在城里徐老裁缝的店里做学徒工,平日里没少挨打挨骂受欺负,终于在十九岁那年偷偷跑了出来,拿了母亲的嫁妆自己开了一家店。没想到的是,这家店选址不佳,跟街坊四邻也不怎么熟悉,只开了一年多就关门了。他只好偷偷进入市郊“玲珑牌”品牌服装的加工厂,做了人力流水线上的一个小工。
车间主任安排他做流水线的最后一道口:给服装缝商标。本来几个月相安无事,但有一天夜里,陆九铭跟他的几个好友偷偷跑去外面喝酒撒野,第二天上工的时候还没有完全酒醒,居然有一件衣服漏缝了。
质检主任发现后勃然大怒,不但扣了他这个月的工资,还揪着他的领子当众骂:“你知不知道这一个小小的商标有多重要?你少缝了它,大家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有这个商标,衣服就是上百块钱,没有,就只值十块钱,懂不懂?”
陆九铭懂了,当天晚上就卷铺盖回了老家,向四邻乡里借了一笔钱,又开了一个制衣厂,找来一大批儿时的玩伴,大多是远近裁缝店的学徒工,专门生产假冒的品牌服装。一做就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