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预嘴角噙笑,微微偏转过眼眸:“预不过是觉得他今日不似往昔,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公主比预,了解欧阳野更甚。”
如今被软禁的欧阳野,对着南窗边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几只老鸦,却长舒了一口气。
不拿正眼看人的钟应并没有他所说卧薪尝胆的苦意,反而一被关进来以后天天倚老卖老,刻意刁难送来侍候他的奴仆,好几次假装旧疾缠身,要死要活,若不被送医,他就会立刻暴毙公主府。
永清虽然骄横,但骨子里也是个依从儒式道德的人,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刁难挖苦老者。
所以欧阳野面前迅速出现了一个被满身银针扎得如同医师学徒练手的木桩一般的钟应。
他自小在军营长大,跌打损伤是半通,也晓得些岐黄之术的门道,粗略一看永清确实给钟应找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医师,甚至有的不逊色于湘阴侯的府医——猜想是蘧进帐下所养的。
第一天是针灸,第二天是砭炙,第三天是熏疗,都是些极其精细复杂,又把人折腾半条命的疗法,钟应天天在院子里鬼哭狼嚎,直呼永清毒妇,作践老者。
但他的哭声却一天比一天更有力了,脸色也愈发红润。
最后倒把钟应搞得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