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医生说我情形很好呢!他认为我不久生活就能照常了。你害了我,毁了我,要了我的命!”
“啧!啧!啧!啧!”西卜女人叫起来,“你又来啦!好吧,我是你的刽子手,你在我背后老对许模克先生说这些好听的话,哼!我都听见的……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恶人。”
“你可不知道,只要我的病多拖上半个月,我好起来的时候,人家就会说我老朽,老顽固,落伍了,说我是帝政时代的,十八世纪的古董!”病人这样嚷着,一心只想活下去。“那时,迦朗育在戏院里从顶楼到卖票房都交了朋友啦!他会降低一个调门,去迁就一个没有嗓子的女戏子,他会爬在地下舔高狄沙的靴子>他会拉拢他的三朋四友,在报纸上乱捧一阵;可是,你知道,西卜太太,平常报纸专门在光头上找头发的呢!你见了什么鬼会跑得去的?
“怪啦!许模克先生为这件事跟我商量了八天呢。你要怎么办?你眼里只看见你自己,你自私自利,恨不得叫别人送了命来治好你的病!可怜许模克先生,一个月到现在拖得筋疲力尽,走投无路,他哪儿都去不成了,又不能去上课,又不能到戏院里去上班,因为,难道你不看见吗?他通宵陪着你,我白天陪着你。早先我以为你穷,所以由我陪夜,现在再要那么办,我白天就得睡觉,那末家里的事谁管?你的宝贝又归谁看着呢?……有什么法儿,病总是病呀!…